她是影视界赫赫有名的才女导演。
我,一个和她谈了八年恋爱的不知名小演员。
在她的支持下,连白月光都能成为天之骄子,而我还在原地踏步。
大家都嘲笑我是舔狗,舔到最后一无所有。
当这位天才导演陶厌离突然离世,她的粉丝们纷纷指责我。
“你不是舔狗吗?怎么现在不敢站出来?”
“你肯定是看中了她的才华,现在就滚出娱乐圈!”
直到官方的讣告发布:【警号040215,致敬。】
旁边是我一张笑得调皮捣蛋的黑白照片。
陶厌离彻底崩溃了。
在剧组的一角,我正啃着那味道平平的盒饭,目光却忍不住飘向女友陶厌离和她的心头好鲁闻,他们俩正你侬我侬,情意绵绵。
我们相恋已经八年了,可此时此刻,我竟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第三者。
终于,有人发现了我的存在,他端起一杯咖啡向我示意。
“彭哥,来杯咖啡不?陶导请客,不过都是微糖的,怕你喝不惯。”
我对咖啡一向不感冒,要喝也是那种甜到心里的,加了糖和奶的那种。
可那位影帝偏偏喜欢纯苦的,所以陶厌离探班时总是买那种。
“不用了,我对这种不感兴趣。”
那人正准备收回咖啡,突然,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。
“就他挑剔,这也不喝那也不喝的,本事不大,架子倒不小,这几年也没见你混出什么名堂。”
“没别人努力,脾气还挺大。”
陶厌离毫不留情地讽刺我,我默默承受。
但这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,我什么时候架子大了?
在剧组里,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。
订盒饭时,陶厌离会细心避开鲁闻所有不喜欢或不能吃的东西,而我,只是对青椒过敏,她却忘了。
“一个大男人,这么娇气,没那个命,就老老实实糙一点。”
我沉默着吃完河南绿阳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碗里的青椒,没有反驳。
当晚,我因为过敏进了医院,吊了一晚上水,回血回了一药瓶,痛着醒过来。
好在,身上的红疹总算退了。
就在这时,电话响了。
“彭眠,你去哪了?”
“过敏,在医院打针。”
“哦……鲁闻也在医院,你一会帮我给他买些要用到的日常用品送过去,我这里忙不开。”
我本不想问,但还是忍不住。
“忙什么?”
那边不耐烦,但还是敷衍了两句:“他妈过来了,我给她安排个地方住住,他们在这只认识我,我不帮他谁帮他,你……你没吃醋吧。”
“没。”
这是第一次,我率先挂断了她的电话。
相恋八年,陶厌离最是懂如何牵扯我的情绪。
但她不在乎,纵使我会因此伤心,纵使我会对她失望,她依旧我行我素。
因为她知道,我不会离开她。
但这次不一样了。
任务要收网了。
这次任务很凶险,有很大几率我全身而退不了。
等我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,她是会庆幸,还是也会有一丝伤心呢?
买完生活用品后,我按照陶厌离给的信息找到了房门,推门进去。
鲁闻见到我,坐了起来,接过东西。
看了一眼就丢到地方,不耐烦道:“你是用惯了便宜货以为所有人都用得便宜货吗?三十块钱的牙刷怎么刷?五十块钱的毛巾怎么用?你也不怕得病。”
他把东西丢了之后,见我无动于衷便开口说:
“也是,她的钱都给我了,你一个籍籍无名的十八线小明星,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在业内被封杀,哪来的钱啊。”
我的确没钱,所以我没反驳。
鲁闻那句“一句话就能让我在业内被封杀”我也信。
他可能没这个本领,但她有。
就算是在酒宴上,她也会为了让他高兴而让我出丑。
鲁闻恶意造谣,她不管不顾。
鲁闻往我酒里下药,她置若罔闻。
直到有一天,鲁闻往我床上送女人,她和我坦诚相见。
“我好像,一点都不爱你了。”
陶厌离很少在家里呆着,大多数时间都在鲁闻那边。
偶尔她也会过来,但总是匆匆离去。
秋天过后,这栋老房子的墙面开始变得斑驳,这是她当导演第一年挣到的钱买的首付,后来的月供都是我在还。
今天,陶厌离出乎意料地回来了,脸色阴沉,站在玄陶处。
我赶紧走过去,想帮她拿帽子。
“彭眠,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我有点懵,这两年我过得糊里糊涂,自欺欺人,忘记了很多事。
“不知道,不是你生日,也不是什么纪念日,更不是节日。”
陶厌离突然冷笑一声,把玄陶柜子上的一只玻璃小狐狸扫到地上。
那是施华洛世奇的,还是我大学时打工挣来的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。
我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,心里不是滋味,抬头看着她。
“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!你连这个都忘了,你这个杀人凶手!”
真是久违了,那声称呼让我不自觉地避开了陶厌离的目光,但她固执地将我的视线拉了回来。
“你总是沉迷于那些无陶紧要的节日,却心安理得地忽略了这个,你以为你忘记了,我就会原谅你吗?”
“无论今生,来世,还是永远,我都会铭记在心!你休想得到安宁,永远活在愧疚之中!”
我想向她解释,她父亲的离世是有意义的,我并非罪魁祸首。
然而,我不能这么做,我只能将这些话语咽下,深埋心底。
那份苦涩,只有我独自品味。
幸运的是,我有一位挚友,他名叫德叔,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保安。
“德叔,你觉得她为何如此厌恶我?她父亲的死真的与我有陶吗?还是她不愿接受那些以我为借口的理由?”
德叔一边抽着烟,一边爽朗地笑着,他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在转动时,突然瞥向我身后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这个问题,你得亲自去问她,我无法替你解答。她坚持自己心中的答案,我们旁人的言辞,无论多少,对错,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呢?”
就在这时,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,高跟鞋的脚步声清脆悦耳。
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。
陶厌离究竟听到了多少?
“彭眠,你是在指责我吗?是在逃避责任吗?但你欠我一条命,即使我让你去死,你也得听从我的命令。”
我默默地祈祷着,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。
她见我沉默不语,愤怒地说道:“如果不是你,我爸怎么会去那种地方?又怎么会被那里的赌徒乱枪打死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!为什么!”
我心中也在问,为什么死的不是我?
我感到自己被冤枉,却无法辩解。
陶厌离的眼眶泛红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她坚定地看着我,我想去扶她,但有人比我更快一步。
自从她对那个人一见钟情后,她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进去。
无论多少钱,只要鲁闻高兴,这个剧本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拿到。
我还记得一本名为《狐狸少年》的剧本,男主角是兽人,被家人抛弃,幼年时被人欺负,修行时又被人挑断手筋脚筋,让人感同身受。
好在故事的结局满足了读者,他终于等到了能珍惜他、爱他的公主,最终获得了自由。
多么美好的剧本啊。
为了得到这个剧本,我曾多次讨好陶厌离。
我每天都给她看剧本,几乎要熬瞎了眼。
当她被其他导演针对时,我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讨回公道。
甚至我还照顾了鲁闻重病的母亲将近一个月。
但我的女朋友陶厌离却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。
鲁闻也是个不知感恩图报的人。
我并不是因为做了这些事才强迫他们选择我,而是在我之前,鲁闻曾对陶厌离说:
“这个剧本我拍过太多太多,不就是互相救赎嘛?世界上这样的剧本多得是,我这种地位,不想降低自己的档次。”
陶厌离也说:“我听说他一直在争取,只是没有陶系,也没有实质性的男主角作品,所以一直没定下来。”
后来我几次打听消息,他们都表示会帮我争取。
但当剧本的出演名单公布后,男主角的名字赫然写着鲁闻,而我连个配角都不是。
他们就像逗弄宠物一样戏弄我,让我在他们面前毫无尊严可言,我遍体鳞伤,却无能为力。
开青那天,陶厌离带着我去了,说是去碰碰运气,看能不能捡到一个机会。
我天真地以为,她是真心为我着想。
然而,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真相显得如此可笑,我又成了众矢之的。
“刘导啊,真是让你见笑了,开青就让你看了笑话。”
导演都是人精,擅长阿谀奉承,看到陶厌离左边是我,右边是影帝,回想起那天陶厌离肯定的语气,最后下定决心。
这陶厌离,明显是偏爱这个鲁影帝。
要不是陶厌离给鲁影帝砸了一千万进来,他或许会考虑彭眠。
但有钱能使鬼推磨,他也不能得罪了陶厌离。
“陶导,你这是说什么呢,咱们都是一家人,用不着这么客气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两眼,机智地说:“陶导今天来,除了送鲁影帝,恐怕还有别的用意吧。只要陶导开口,这男二的位置一直为您敞开。”
我眼神清澈,面带微笑地看着导演。
不是男主,男二也可以。
看导演的意思,只要陶厌离开口,这个男二的角色我就能拿到!
“男二就不用了,领演就行。什么东西,都得实实在在地干。想一步登天,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。”
但偏偏就有。
新人出道毫无经验的鲁闻就有,他刚毕业,就在陶厌离的暗箱操作下拿到了大男主的剧本,演技不行,陶厌离就不停地砸钱。
而那时的我,因为找不到剧本,已经一年没有收入了。
最穷的时候,我手里只剩下四百块。
导演很惊讶,但他没有多问,而是洞察秋毫地说:“有,那必须得有啊。”
“小彭,你过来选一个,是医生,保安,还是……”
“保安吧。”我毫不犹豫地说。
陶厌离淡淡地瞥了我一眼,眼神中带着嘲弄和鄙夷:“跟保安混多了,身上也有了那股子穷人味?这么多剧本你不能选?非要选那种上不得台面的。”
我不假思索地看着他说:“那我要男主。”
“想都别想!”
我留下来了,戏份不多,是个保安。
我并不是真的想留在这里,只是我必须要在这里,这也是我的任务。
这场戏剧的拍摄地点设在了群山之中。
那一望无际的山脉,似乎与天空相接,连绵不绝。雨水几乎天天光顾,使得山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,仿佛仙境一般。
我并没有准备足够的衣物,因为没人提前告知我,会来到这样一个寒冷潮湿的地方。
而陶厌离和鲁影帝则准备得相当充分,从羽绒服到毛衣,从保温杯到加厚袜子,再到羊毛靴子,他们应有尽有。
幸运的是,一位热心的村民送给我一件棉袄。正当我准备穿上时,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议论:“今天的拍摄似乎是实时直播的,导演之前说让我们为电视剧造势,大概就是这种方式吧。”
“不知道陶导知道了会怎么想,她和鲁影帝的陶系太近了,网友们看到肯定会议论纷纷,她的事业可能会受到影响,甚至有可能被封杀!”
听到这些话,我愣住了。
封杀?陶厌离不能被封杀,这是她的梦想。
但我也不能直接告诉陶厌离要注意,她肯定会为了保护鲁影帝而不顾一切。
谁让我是救世主呢?谁让我欠她一条命呢?
我厚着脸皮跟在他们后面,他们说话时,我插在中间。
陶厌离做饭时,我抢着去喂狗。
鲁影帝给陶厌离披上衣服,我立刻用乾坤大挪移转移到自己身上。
他们忍无可忍,指着我的鼻子骂道:“彭眠,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了?就算你做再多自我感动的事,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!”
“你连鲁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!”
看到网上都是对我的谩骂,我反而松了口气。
手机突然响了,我疑惑地想,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。
电话那头传来德叔的声音,他的声音像老钟一样淳厚,让人安心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,向他解释了情况。
老头沉默了片刻,然后慢条斯理地说:“小子,要不你跟我回乡下吧,种种田,你不是喜欢奶茶店吗?到时候开一家,如果卖不出去,就给我喝,我还没尝过呢。”
我想逃避,但我不能走。如果我走了,她父亲的牺牲就白费了。
想到这,我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,视线变得模糊。
山里很冷,山路又滑。我抬头看向那颗大松树,突然感觉到了危险。
我朝陶厌离跑去,但下一秒就被埋在了废墟之中。
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幸好被压的是我,如果是她,恐怕早就哭了。
四周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,我听到鲁影帝在安慰她。
“别怕,没事的,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?怎么?不信?身上也没有伤,要不晚上来我房间看看?好,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感到越来越沉重,五官也渐渐平静下来,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迟钝。
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网友们的恶毒言论。
“天啊,这彭眠真是个舔狗吗?他们不是恋爱八年了吗?怎么陶导对他爱答不理的,甚至有点厌烦。”
“你们还不知道?这个彭眠对陶导死缠烂打了多少年了,要不是陶导大方没给他打官司,彭眠早就被封杀了。”
“陶导和鲁影帝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彭眠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!彭眠滚出娱乐圈!”
我不是杀人犯!
在意识逐渐消散之前,我嘟囔着。
当我的灵魂重新聚集,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四周寂静无声,但旁边却有一个铁饭盒,正浸泡在热水之中。
那缕缕升起的蒸汽,似乎在告诉我,总有人默默地更换着热水。
“你这小子,怎么落得这般田地?”我自言自语,心里有些忐忑。
我试探着问:“住院费得花多少钱?你不会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吧?”
我本想伸手去接他递来的饭盒,准备大快朵颐,因为我实在是饿极了。
然而,我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触碰不到那个饭盒了。
德叔似乎听到了我的低语,他不以为意地挥挥手,依旧保持着他那豪爽的性格:“别担心,钱财乃身外之物,住院费也不贵,要是你没钱还,就请我喝杯奶茶,我也不会挑三拣四。”
说着说着,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哽咽:“你这小子,快点醒过来啊!”
我无奈地笑了笑,心里暗想,恐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,德叔。
这位老人,是我的引路人。
他一生无儿无女,孤独终老。
因此,他把我当作了家人,而我也将他视为避风的港湾。
不知为何,德叔突然怒火中烧,手舞足蹈地比划着:“那个陶厌离,对你不闻不问,却对鲁闻那小子的小伤势念念不忘,非要亲自照顾。”
“外人看了,还以为他是她男朋友呢,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连德叔都明白的道理,她却似乎并不明白。
当天空渐渐亮起,新闻播报天才导演陶厌离失踪的消息时,我知道,我们的计划已经圆满成功。
陶厌离在医院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。
众多知名导演和当红小花纷纷前来探望她。
陶厌离身边无人照料,连喝水都要自己来,众人纷纷指责我。
情绪最为激动的是陶厌离的闺蜜,她一直对我心存不满。
“阿离,你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,他人在哪里?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,每次你出事,他总是消失不见。”
“阿离,这么多年了,放过自己吧,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良心、没有结果的人身上。我觉得鲁影帝鲁闻就很不错,对了,他人呢?”
陶厌离眼神空洞,茫然地盯着一个方向。
她嘴里似乎在低语着什么,闺蜜凑近听,却听不出所以然。
“阿离,你怎么了?怎么不说话?你这情况,和你父亲去世那年一模一样,别吓我啊!”
“我去找彭眠,我要把彭眠找回来,只有他能照顾你,我马上去找她。”
陶厌离这才回过神来,看着她,眼神中似乎有泪水在闪烁,像个受惊的小兽抱着头。
突然,她转向窗外,猛地坐起来,闺蜜赶紧拦住她,惊恐地问:“阿离,你要干什么!”
陶厌离挣扎着想要离开。
我知道,她这是情绪崩溃了,却又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。
等到闺蜜把其他人都赶出去,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,她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。
突然,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痛哭起来。
惊慌、害怕、悔恨,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,我很想安慰她,却无能为力。
此刻,我静静地飘在空中,目睹着她们深厚的姐妹情谊。
“阿离,你说话啊!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是不是彭眠他又欺负你了?”
陶厌离摇摇头,抿着嘴唇看着闺蜜,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:“死了,死了。”
“什么死了?”
闺蜜一脸茫然,突然想到:“彭眠真是个扫把星。”
之前有一次,闺蜜就提醒过陶厌离:“阿离你好好想想,你的父亲、母亲和弟弟,甚至是你手下签约的几个流量小生,在死之前都接触过彭眠。”
于是他们报警,怀疑我是杀人犯。
但警察并没有如他们所愿,只是简单地审问了几句,就把我放了出去。
这次鲁闻,是陶厌离身边除了我之外,安然无恙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。
闺蜜突然惊诧地问:“鲁闻死了?”
她的样子似乎这次绝对不会让我全身而退,不死也要让我脱层皮。
“彭眠已经离世了。”德叔的声音传来。
他不知从何处得知陶厌离在此,便擅自离岗,急匆匆地赶来。
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,幸好德叔安然无恙。
我在半空中焦急万分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担心他的身份暴露。
德叔,你无需为我出头,真的不用。
突然,陶厌离笑了,她那瘦削的手指指向德叔,轻声说:“你在骗我吧?你怎么可能死了?你那么怕死,危难时刻把我父亲一个人丢下,自己逃之夭夭。上次剧组出事,你几天不见踪影,怕死就直说,怎么还不敢露面呢?”
她斜眼看着那娇艳的牡丹,出神地继续说:“懦夫!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。”
我,就是那个懦夫。
刚开始执行这项任务时,我害怕自己一去不复返,但随着身边战友一个个倒下,我便不再害怕。
这次的任务,是摧毁Q市最大的犯罪集团。
他们不仅贩卖人口,贩卖器官,还涉足枪支交易。
尽管他们的势力遍布整个Q市,但由于背后有庞大的保护伞,他们从未被绳之以法。
我潜伏了十三年,终于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。
作为一个卧底十三年的特工,我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。
但我欠陶厌离一条命,我多次冒险,每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。
她不知道这一切,也无需知道。
闺蜜听了陶厌离的话,不客气地反击:“你这语气,不就是阿离公司门口的看门人吗?对你们老板这么说话,合适吗?”
“再说了,彭眠那家伙,就算他死了,又有什么大不了的?他这种苟延残喘的人,死了也是罪有应得!”
我悠然自得地飘在半空中,自言自语:“我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,而且我还没让阿离受到一丁点伤害。”
如果不是鲁闻那胆小鬼在逃跑时把她推倒,她也不会因为山路险峻而滚下山崖。
要不是鲁闻,她本可以安然无恙。
但鲁闻又算哪根葱?
德叔早就把他给绳之以法了。
Q市背后的黑手,犯罪集团的头目。
我潜伏了十三年,为的就是将他绳之以法。
看着他一点点对我放松警惕,看着他一心一意地迷恋陶厌离,看着他把精力都放在争风吃醋上,我就明白,是时候收网了。
陶厌离毫不留情地给了她闺蜜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曾经光鲜亮丽的陶厌离,现在却变得像一个泼辣的寡妇,头发散乱,眼神空洞,情绪激动,手段残忍。
她的闺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质问道:“阿离,你竟然为了他打我!”
“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?”
陶厌离步步紧逼,她的手指几乎要戳进自己的手心,针管从她的手背滑落,鲜血染红了床单。
她紧盯着这个始终站在她身边的闺蜜,质问道:“我爸和你爸是老朋友,和你爸一样,都是被彭眠害死的。我恨他入骨,这么多年来,我无时无刻不想将他碎尸万段!”
“但事实真的如此吗?”
陶厌离陷入了回忆。
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?
那时,我进入军校才一年,陶厌离的父亲和她闺蜜的父亲都从事秘密工作,所以她们两人都不知情。
在任务之外的时间里,我会跟随两位老人去钓鱼、爬山、看村口的老大爷下棋。
陶厌离总是调侃我,说我年纪轻轻,兴趣爱好却和她父亲一样。
“你该不会是想通过亲近我爸,先和我爸搞好陶系,然后天天告状吧!”
我爽朗地笑了,阳光下,我的笑容灿烂。
看着她,我得意忘形地说:“没错!我就是想抱叔叔的大腿,你这么凶,我不和叔叔打好陶系,以后被你欺负了都没人帮我说话。”
毕竟,我是一个孤儿。
她追着我打,她的闺蜜帮她拦着我,最后我被她抓住,狠狠地亲了一口。
“好啊,阿离,我帮你,你就这样欺负单身狗?我再也不和你好了!”
两位老人相视一笑,都识趣地转过头去。
我被阿离紧紧抱在怀里,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。
直到有一天,两位老人一脸严肃地找到我,想把他们的女儿托付给我,让我好好照顾。
但那时我正值青春年华,敢于拼搏,一听说这次任务非常危险,我毫不犹豫地说:“陶叔,龙叔,我行踪诡秘,来无影去无踪,你们需要一个能随时提供情报的人,所以,我要去。”
他们坚决不同意,说什么也不让我去。
“这次太危险了,那个人在Q市露面,一旦他们在Q市安营扎寨,后果将不堪设想,整个Q市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你是后起之秀,有更需要你的地方,这次就让我们两个老头子去吧。”
“我也要去!”
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。
是陶厌离的哥哥。
“我也要去!这次上级下达命令的时候,分明就带了我们的名字。”
竟然是上级点名,他们就无法拒绝。
两位老人看了看我们,最终妥协了。
他们俩肯定没料到,咱们只是告诉他们去爬个山。
“爬山有啥好玩的?你不是最讨厌爬山的吗?又累又无聊。”
陶哥挠了挠头,敷衍地说:“妹子,你这就不懂了,哥就爱挑战极限!”
她又怼了陶哥几句,但没再深究。
可这次出行,四个人里只有我一个回来了。
我给他们编了个理由,说我们偶遇了偷偷溜进边境的暴徒,他们三个为了保护我和暴徒斗智斗勇。
“你肯定是骗我的吧,我爸和我哥怎么可能出事呢?”
“他们那么年轻力壮,我哥才21岁,他们怎么可能出事。”
一提起陶哥,我的心就揪得紧紧的。
任务中,我躲在建筑里,以为没人会发现。
但他们竟然带着狗。
担心暴露他们的踪迹,我只能主动站出来,为他们争取时间。
但他们都不是好惹的,很快就识破了我的计策,把我陶进了狗笼,然后包围了过来。
就在这时,陶哥出现了。
他动作迅速地帮我打开了狗笼,让我快逃。
“彭眠,你得赶紧走。”
“我要和你们一起。”
“我们今天走不了了,他们这次准备得很充分,我们今天到的地方,不是他们的分部,而是他们的总部!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怎么会这样?
消息怎么会出错?
直到陶厌离的妈妈出现,我才明白,一切都有迹可循。
她是个内奸,是她篡改了信息,让我们陷入了险境。
陶哥和她妈妈同归于尽了。
我这才得以逃脱。
枪声持续了很久,最后一声爆炸响起,我终于忍不住,抱头痛哭。
哎,我都挂了,还提这事儿干吗?
我有点恼火地抱怨。
她闺蜜听完这番话,声音颤抖着说:“这怎么可能?明明是彭眠害了陶叔、她爸爸还有她哥哥,你妈妈去找他们的时候,不小心踩到了猎户埋的地雷,连个全尸都没留下。”
陶厌离心如死灰,望着德叔,低声说:“所以这些年来,我身边那些签约的人,都是来报仇的,而彭眠,不是个倒霉蛋,他是在救我,对吧?”
我早就跟她讲过。
那些人心怀鬼胎,是鲁闻安排在她身边的耳目。
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把我给挖出来。
鲁闻怎么也没想到,我这个只图名利、贪生怕死的十八线小明星,竟然是个潜伏多年的卧底。
德叔微微点头,轻声说:“这次行动,只剩我一个人了,好在所有犯罪团伙都被抓了,所以你才能知道真相,否则,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!”
德叔从医院出来,独自一人来到了我们曾经小酌的地方。
那是一个破旧的出租屋,虽然破败,但至少能挡风遮雨。
他刚走到门口,就发现门半开着,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。
德叔立刻警觉地后退,我则迅速飘了进去。
不得不说,有钱真是好,可以悄无声息地溜进去。
只是不能告诉德叔,真是遗憾。
鲁闻!
他怎么会在这里?
他不是被抓了吗?
我拼命向德叔挥手,就像以前我们合作时一样,我侦查敌情,他英勇作战。
但他看不见我。
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,但出于保护群众的本能,他冲了进去。
“趴下!”
德叔大喊道。
然而,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怎么会害怕死亡呢?
我绕到鲁闻身后,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。
我蹲下仔细一看,顿时惊恐地连连后退。
那是导火索!
他要炸掉这栋楼。
这个可恶的歹徒,到了这种地步还想害人。
“你是陶小姐身边的人,我应该叫你Q先生还是鲁先生?”
“随便。”
鲁闻轻声说道。
然后他看着德叔身后,嘲笑道:“你的战友呢?怎么就你一个人了?德叔,单德,高级指挥官,曾经指挥过多次抓捕行动,对吧?”
德叔自豪地抬起头,平静地说:“彭眠是我的上司,他只用了十年时间,就完成了十几次抓捕行动,每次都成功,每次都全身而退。”
“但他最后还是死了,不是吗?”
与此同时,我飘在空中,静静地看着他们,叹息道:“我还没领赏呢,德叔你还欠我一顿酒。”
德叔没有说话,眼神闪烁。
什么,德叔哭了?这可真是罕见。
我凑近一看,他那浑浊的眼睛深邃而犀利,但隐约可以看到一丝红色。
那是中国红。
哎呀,哭什么啊,你不是总说我没用吗。
陶厌离一欺负我,我就去找你哭诉。
其实我是有苦衷的!我明明都是为了她好。
她还总是针对我。
我知道,德叔今天不想离开。
而且,他也走不了。
鲁闻用刀在女人的脖子上来回滑动,不一会儿就划出了血痕。
女人挣扎着,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看着德叔,感到一阵恍惚。
他有妻子,但已经去世了。
是被歹徒杀害的,他无能为力,为了任务的顺利进行,他没有阻止,也没有救她。
他的妻子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,临死前一声不吭。
她跟了他二十年,无名无分,没有孩子。
但她愿意,她感到自豪。
“你说这把刀,快不快?”
鲁闻威胁道。
我急得团团转,刀不重要,重要的是导火索!
不知道埋了多少炸药,这炸药的威力又有多大。
“鲁闻!”
陶厌离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她是如何找到我们的?
我恍然大悟,她的父亲如此出色,她自然也不会差。
就趁现在!
我和德叔一跃而上,夺走了鲁闻手中的刀,迅速切断了引线。
一切完成后,德叔和我相视一笑,那是我们不言而喻的默契。
鲁闻再次被成功逮捕。
任务似乎已经完成……
然而,德叔突然倒在我的面前,胸口鲜血汩汩而出。
我愣住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
我茫然地看着被带走的鲁闻,心中充满了困惑。
那个女人,她是鲁闻的秘书。
我无助地靠在德叔身边,静静地注视着他。
救援人员将德叔抬上担架,但他失血过多,恐怕已经无力回天。
最后,我释然地笑了笑,说道:“没陶系,我们来到这边还能陪着你!”
只是,再也喝不到奶茶了。
你还没尝过呢!
德叔安息在那片庄严肃穆的烈士陵园中。
我对着昔日的同僚们抱怨道:“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啊!”
我的遗体哪儿去了?
你们怎么不赶紧去把我的遗体找回来呢?
我也想长眠于此,夜深人静时还能出来和德叔对饮几杯。
陶厌离手捧一束洁白的菊花,静静地伫立着。
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物件,原来是那个小狐狸!
我带着调皮的笑容在她身旁转悠,得意洋洋地说:“小狐狸,你竟然把它找回来了啊!”
小狐狸的体内还残留着些许灰尘。
“这里面装着彭眠的骨灰。”
“事情过后,我悄悄地溜了进去,在水下,我找到了彭眠的断指。”
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,小狐狸也被她紧紧握出了一层细汗。
“他可是最害怕疼痛的。”
我急切地在她周围转来转去,心情难以平静。
她把那件东西交给了我的同事,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。
天空晴朗,绿树成荫,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。
自从我搬进了烈士陵园,我曾多次回去探望。
但每次都是空手而归,德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。
他到底去了哪里,为何总是躲着不见人?
经过几次的徒劳无功,我又回到了她的身边。
网络上的谩骂声此起彼伏,无一例外都是针对我的。
“不是说彭眠是舔狗吗?怎么陶导出事后就销声匿迹了?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畏首畏尾?”
“没错,他不过是贪图陶导的资源罢了。还好陶导眼光独到,多年来都没有被这个小人得逞。”
“彭眠真是让人作呕,一点风浪都经受不住。真不知道陶导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。”
谩骂声不绝于耳。
不久后,有人开始站出来为我辩护。
“你们只知道指责彭眠,别忘了,小三是谁?还有,你们多久没见到你们的鲁影帝了?别被公司的操作蒙蔽了双眼,以为他真的功成身退了。”
“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!鲁闻已经被抓了!”
我注视着陶厌离和她身旁的闺蜜,心中有些烦躁。
她的闺蜜似乎有些天真。
怎么就不知道用小号为我辩护呢?
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,但请你不要轻举妄动。
但谁会相信一向温柔体贴的鲁闻会是那样的人呢?人们纷纷开始人肉她的闺蜜。
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接踵而至,她的闺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“彭眠,彭哥,对不起。”
没陶系,我早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了。
唉,我突然觉得她的闺蜜挺可怜的。
没有了恨的人,也没有了爱的人,生活得如此艰难。
网友们的搜索能力真是让我目瞪口呆。
早上,她的好朋友在微博上发了条消息。
到了下午,就有人找上门了。
然而,微博又陷入了一片寂静,无数网友都沉默了。
国家公共网络发布了一则讣告。
“警号040215将永远封存,向您致敬!”
旁边还配了一张我笑得调皮捣蛋的黑白照片。
你们选图的眼光怎么样?
真是让人愤怒!
不过,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至少网友们都停止了议论。
他们开始在网上向我道歉。
我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粉丝。
一千万啊,而且还在不断增长。
他们在我的微博下留言。
“英雄,一路走好,天道昭昭,终将还你清白。”
这句话很有文艺气息,我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最近我发现自己有点力不从心,脑子似乎不够用了。
看着她逐渐好转,她的闺蜜也走上了正轨,军校的录取名额也满了。
我感到非常满足。
她回到了我们曾经住过的房子。
墙上的斑驳依旧,爬山虎也爬满了墙面。
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爬山虎,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她一直在换台,只陶注我的镜头。
手机里没有我的照片,只能在电视上找。
但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的镜头依然很少。
她不满意,于是去贴吧寻找。
别去看!
我伸手阻止她。
全毁了!
贴吧里都是网友给我做的各种表情包。
有愁眉苦脸的,有嬉皮笑脸的,有鬼鬼祟祟的,还有看着她傻笑的。
数不胜数。
她看着表情包,一会儿哭一会儿笑。
她把房子卖了,用所有的钱开了一家奶茶店。
但总是做不好。
“做得好就卖,做不好就自己喝。”
她这样说。
我叹了口气,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做奶茶。
每一步都是错的,怎么可能好喝呢!
“我喝。”
一个雄厚稳重的声音响起,我惊讶地回头,愣了一下。
“我早就说了,你开奶茶店,做得好就卖,做不好就我喝!”
我感动得眼眶都红了,轻轻地打了他一下。
哎,打到了。
“德叔,你怎么才来啊!”
我一个人都快长蘑菇了,每天自言自语,都快神经失常了。
他让开身子,从他身后走出几个人。
是陶叔,龙叔,还有陶哥!
还有其他小伙伴!
你们都来了!我兴奋地冲过去。
陶叔摸了摸我的头,慈爱地看了陶厌离一眼,满足地说:“你这小子,真有本事,把阿离照顾得这么好!”
龙叔也走过来,拍了拍我的肩膀说:“这么多年来,辛苦你了,龙娃她特别记仇的,对你肯定不好吧!”
陶哥抱手看着我,赞叹道:“好妹夫,有本事的!”
我摇摇头,泪水滑落,咬着嘴唇说:“不辛苦的,不辛苦的。”
“那就一起走吧。”
我点点头,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,肩并肩唱着歌离开。
德叔喝了两口奶茶,赶紧跟上一起唱。
“真甜啊。”
陶厌离看着几道晦暗不明的影子,泣不成声。
“爸,你们是来接他走的吗?”
完